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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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妹妹，這是怎樣？」

身為一個在學校被尹畢操勞被班上同學操累的姊姊，一回家還看到一大堆交換學生。言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吐槽還是該吐血。

喔，不對，還有幾個熟面孔－－诶？

「關影貘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

原本快要攤在門前的言心姊姊瞬間炸毛。還把正在擺弄行李的妹妹直接抓到身邊。

「姊你搞毛？」被整個人當洋娃娃一樣的抓起，傺枒再次臉黑黑。「我還在跟他們講睡的位置好不好！別鬧！」

「我沒鬧－－不對，睡？」言心眼睛瞬間變成兩個＠＠。「我怎麼不知道交換學生要來我們家睡？！」

「因為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時候你的眉頭正被老哥塞硬幣。」傺枒超級淡定的再次賣哥哥。「而且我跟學校要到了這筆錢。」

拿著不知道哪來的計算機，傺枒按出了一排數字。言心瞪著那數字，許久、許久……

「好吧，成交。」

「順便一提，學校會出食宿費，大概是這個價。」傺枒又按出了一排數字。言心只瞄了一眼，立刻轉過頭，雙眼發亮的盯著自家妹妹。「幹的好，妹子。再去多討一點錢吧！」

「事實上我還凹到了家庭整修費，不過這筆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傺枒直接在剛剛的數字多按了幾個零。

「……好像有點高？」

「據說是學校對於雲雀同學可能產生的破壞進行的評估以及我們家需要重建的費用。」傺枒往後比，言心瞬間眼睛一亮：「既然學校那麼多閒錢那就再多凹一點！看是什麼家暴賠償費……」

「親愛的姊姊你想錢想瘋了。順便一提如果照這樣學校提供的午餐便當我們家可以省這麼多錢。」傺枒最後輸了一串數字。言心盯了幾秒，呼出一口氣：「看來我們家終於有點閒錢可以存－－」

「順便一提，這是姐姐你要參加彭哥列的宴會的衣服治裝費。」

言心看了那筆錢瞬間吐血。

「我可不可以套布袋去！」「不可以，不過姐姐你改用買布手工做。還有姊，你再不進去廚房那我就進去煮了。」

言心一秒脫鞋甩包殺到廚房內。

傺枒看著計算機上的錢，呼出口氣。「總算轉移姊姊的注意力了。」

「你還沒解釋嘛……」阿影在旁邊看得汗顏。身為某人的渣前男友（雖然不是完全自願），面對這妹控的殺氣他－－算是理虧的。

「我有說過，不過老姊大概沒聽到。」傺枒不太確定的歪過頭，隨後很認真地拍了一下他肩膀。「沒關係，你可以靠一個方式刷我姊好感度。例如說給我個分手費之類的。」

「不不不，如果我真那樣做絕對不是刷好感度，是刷被砍死程度。」阿影青著臉死命揮手。

「不然你可以考慮改用成本價的一萬倍來買我家的一頓飯。」「請容我拒絕！」

「傺枒同學家境……」歸在沙發的阿綱有點困惑地看著房子。雖然看起來不算太華麗，不過也稱得上是整潔乾淨的。

「很窮啊。接你們這些交換學生來賺外快對我們家來說算大補呢。」傺枒輕笑著，沒有一絲隱藏。

「クフフ，來別人家蹭食也不會考慮一下別人家環境的嗎？」六道骸順著傺枒的話刺著阿影。阿影皮笑肉不笑的轉頭：「你有資格說我嗎？」

「有喔，因為他的食宿費學校有貼給我們。」

阿影嚥下一口血。傺枒的補刀讓他好痛。「食材還不是我剛剛出錢買的。」

「明明我也有出啾！」小布抗議的舉手，凜雲對他隔空指指點點。「嘖嘖嘖，你看看你。」

「クフフ，真可憐。」

……他好想走人。

「我回來了－－好香！」

言修甩著背包進來，眼睛先是一亮，不過看到來人時一愣。

「诶？今天就入住了？」

「早一天入住多一天費用。」「我懂了。」

身為貧窮家庭的孩子，傺枒不用多說什麼，自家哥哥也是快速解讀。「這麼說起來－－那傢伙在嗎？」

「你說雲雀同學嗎？他嫌人多跑去房間裡面了……說起來明明雲雀同學就是你的負責人，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世川同學？不要跟我說你被雲雀同學是男生這件事情打擊到你不想幫他做負責。」傺枒戳著自家老哥的臉，一點也沒猶豫地揭開哥哥的黑歷史。

至少聽到這句話時，原本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阿剛噴了，六道骸直接嗤的一聲笑出，而某個房間內……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

「看來之後可以拍照然後再多要點錢了。」傺枒很認真地思考。反正當初安排的時候就考慮那房間的牆多是剪力牆，被打壞了也還好。

「原來修哥你……」凜雲啞口無言的看著言修翻著白眼的樣子，也明白他大概只是聽到名字……好吧，恭彌這名字只聽中文發音的確算是中性的，可是－－

「那天的打架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吧……」阿綱想起第一天言修被揍成豬頭的樣子，忍不住為他點蠟。

「不不不，雖然我哥昨天就知道自己是接待人，可是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的名字喔。」而且還是吃飯的時候。說起來他會覺得她是美女的原因不會是因為雲雀聽起來很好吃吧……對自己哥哥不亞於某女偵探的吃貨本事，傺枒覺得可能性似乎有點大。

「クフフ……傺枒大小姐，要不要提供一條你的裙子給小麻雀？」六道骸悶笑了一會，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餿主意。不過傺枒馬上拒絕了，理由很實際。「不要，我的尺寸他才套不上。」

「開發新世界啾－－」小布臉突然一紅，身邊開滿小花，可是又糾結的低下頭。「不過，誰是攻誰是受……痛啾！」

「在那邊鬧。」凜雲收回拳頭。

 「好了，吃晚餐了。」從廚房伸出鍋鏟，言心喊。

「好喔，我去端菜。凜雲，雲雀同學交給你了。」傺枒拍拍凜雲的肩，抓著小布一起進廚房。凜雲馬上轉身，作勢要拍阿影的肩，卻被他閃過。「阿影，雲雀就交給你了。」

……聽到裡面的碰撞聲，阿影再次嚥下一口血。

可以不要嗎？

「……」

看著面前眾人吵吵鬧鬧的，燦雨盯著他們鬧轟轟的打來打去，眼睛瞇起。

胡鬧、亂七八糟……卻滲人的溫暖－－

她閉上眼，握著套在右手上的無指手套，中指上面的戒指。

而傺枒歪過頭，看著少女的表情。

然後，轉身進了餐廳。

基本上，根據傺枒他們所說，言心做的菜是味道不會差。而六道骸他們這一嘗，的確不錯，但是也不至於到極品。不過吃著吃著也不知不覺吃完了好幾碗飯，甚至吃完後有些意尤未盡。

「這就是心姊做的菜的魅力啦－－」凜雲拿著魚骨頭開始剔牙，起來幫忙收盤子。

「而且久不吃還會很懷念啾－－」小布趴在桌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如果是傺枒做的就不會這樣。」

「クフフ，大小姐會做菜？」

「是啊，大小姐還會洗衣晾衣洗碗掃地拖地擦窗戶跟曬棉被呢。」對於六道骸的大小姐這個稱呼，傺枒只是笑笑地應下，然後把一些骨頭什麼較大的殘渣收到盤子中，疊到他手上。

「クフフ……」面對她這樣的態度，六道骸只是挑挑眉，很自然地把這堆放到洗手槽。

「倒是六道同學更出乎我意料呢。」拿著抹布把最後的殘渣給掃到盤子，傺枒端著過來。「原來你會做家事？」

「クフフ，什麼沒做過？」

傺枒看了他一眼，他盯了她一眼。

少女笑一笑。「好吧，不過剩下還是我們家清就好了，你們再不去洗就要去搶浴室了。」

六道骸不知道少女有沒有聽懂他暗示的話，不過看著在那邊拿著菜瓜布刷盤子的背影，他突然覺得很有趣。

那個被他稱為大小姐的傢伙，會任性、會鬧彆扭，會吵，也曾經動過廚……但跟眼前這個人卻真的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的傢伙嘛……

真是太有趣了，『言傺枒』這個人。

輪流的洗完，六道骸等人已經被傺枒趕上床，就連言心也罕見地被她給叫去先洗，說她能凹來水電補助的……

最後鬧騰的，反而是她本人最後洗了。

用毛巾按著柔軟的長髮，傺枒從浴室中出來帶出了些許的熱氣。雖然他們家後來是關瓦斯的洗，但剩下的熱水也是夠她洗得舒服。

不過那並不是她真正關注的重點。

把毛巾放下，傺枒歪過頭，看著站在門旁，紅髮冰眼的少女，貼身的運動服被當作睡衣穿著。

「一之瀨同學，還不睡嗎？」

「沒辦法，因為『言傺枒』同學早上實在是太受歡迎了，要找個空檔說話太難。」原本靠在牆上的身體彈起，燦雨打了個哈欠，眼睛卻是瞇得緊緊的，像是貓一般。

「嗯，洗耳恭聽。」傺枒很乾脆地拿起毛巾擦頭，像是毫無防備的展現，也像是不在意。

「那我也不繞彎了，」燦雨笑開，只是那笑容，卻像是逼問。

「你跟嘉月曦瑀是什麼關係？」

傺枒擦著頭的手頓住。

「……真令我訝異，你竟然是第一個『真正的』跟我提出質疑的人。」

「因為我不太想等了。」

燦雨說得很直白，冰色的眼深處帶著焦躁的火，如同她的髮一般，鮮豔焯人。

「是嗎？好吧。」傺枒歪過頭，突然開口，平靜地說出一長串的話：「一之瀨燦雨，又名亞菈（Ala）。現任艾斯家族第十代首領，歷代首領中的第一名女性及最年幼的繼承者。也是艾斯家族第十代的所有準繼承人中最年幼的一名，在自身的努力及兄長的協助下成功奪下繼承人之位。但是因為沒有成功完成暗殺香埜家族繼承人的任務所以被強迫要求執行第二項繼承任務，任務中因面臨危險而被封塵與草所救，結果封塵因此被關到復仇者監獄、草則在事後被左右手攻擊而瀕臨死亡，最後被玄面一並救去。」

隨著她越後面的資訊，就連燦雨也不禁一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為了無痕首領擁有的權限吧？」傺枒把毛巾改掛在肩上。「現在的六道骸似乎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那叫什麼，復仇者什麼假釋權的？」

「復仇者監獄犯人假釋權。」燦雨接著她的話，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女，似乎跟她預料的不同。

這種不同點在哪，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傺枒輕笑，卻沒解釋更多。沒解釋她如何知道這些事情，沒解釋她最開始說的話。

「關於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是『血月』，也不是『嘉月曦瑀』。」

燦雨的眼神一沉，傺枒卻很快地再次開口。「不過這事，或許不久後，我真的能幫上忙。前提是在『不久後』。」

「……我可以問理由嗎？」

「沒辦法，身上爛攤子太多，我暫時弄不完。不過可以先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哥哥在復仇者監獄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凌辱。」

「嗯。」燦雨表情稍微鬆動一點。

傺枒看著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不是我不想幫，不過現在真不行……」 

「你哥哥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好妹妹。」或著該說，家人。

而她，也是在失去很多後才知道的。

所以說，她真的也願意為他們付出很多，非常多。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