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

好久沒打賀文了，這篇其實是跟第三部和第二部有關的

＊久違的第三人稱，未來角出現有

＊曦瑀個性、長相十年後有

＊角☆色☆崩☆壞☆中☆（不！

＊背景為第二部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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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燈籠、金元寶造型的裝飾、歡樂中帶著古調的音樂，以及都是春聯跟鞭炮的大門。

「……」

傺枒瞪著理應灰矇矇的辦公室裝飾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頭開始發疼。

「我說，各－位－親－愛－的－大－小－姐－大－少－爺－－」故意拖著長音，她不急不俆的推開門往前走，皮靴上的鐵還輕敲，跟高根撞擊地面的聲音交錯。她走了幾步，不悅的直起身，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你們又在搞什麼鬼？」

原本趴在沙發上的凜雲瞬間跳起，訕笑著往前走。「唉呀呀，親愛的阿傺傺好久不見。」傺枒白眼一翻沒多說什麼；小布在她走進來時就已經來個例行的飛撲，而她也輕描淡寫的閃過；坐在沙發上的香埜輕抬起頭，冰冷的眼難得閃過一絲笑。傺枒對她點點頭，然後瞇起眼看著眼前的幾人，在看到桌上的溫茶時理解為什麼其中的身影少了一個。

拿起茶杯輕啜一口，熟悉的溫度及溫和的口味令她嘴角掛起溫柔的暖意。她聳了聳肩，『順便』用靈識掃了整棟建築一遍，而其中熟悉的身影讓她忍不住眨眨眼。

面無表情的看著好友們，傺枒眉毛挑高，沒有表示開心也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無事不登雅堂，」她勾起唇，坐到辦公桌上好笑的說：「怎麼突然回來了？」

眾人愣了一下，他們對看一眼。小布試探性的開口：「傺枒枒，你忘記了？」

忘記？

她思考了一回，遠比同齡者年幼的臉蛋上有著不相符的深沉，耳邊的細辫隨著她的晃動而移動。最後，她拍了一下手掌，說：「喔喔喔，你們不說我還真的忘了！」

眾人放鬆的呼出一口氣。

「凜雲你們的任務書今天剛好積欠一個月了，還有小布跟鏡你們實驗費用預算表也沒交，還有幾個零碎的任務表小草壑靈他們都沒交呢，」傺枒摸著下巴，非常滿意自己的腦袋。「感謝你們的提醒，這幾天忙翻了我都沒催，沒想到你們自己要交過來。」

保齡球全倒。

小布掙扎的爬起來，顫抖的指著傺枒，幾乎是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傺、傺枒真的忘了啾？」

傺枒歪頭，認真的思考了三秒鐘。

「……我記得沒人生日啊。」

再次全倒。

「小姐，您都沒注意到時間嗎？」喦茵苦笑的從外面走進將大家扶起，轉頭對著傺枒詢問。傺枒不悅的皺起眉。

「喦茵。」

「……傺枒。」喦茵無聲的嘆氣，重複一次。不是不理解少女的堅持，只是她從未告訴她，自從界將她交給她的那一天，她就被區分了。

不是替代品，而是另一個服侍者、另一個，家人。

「好啦好啦，不玩了。」傺枒輕笑著揮手，慵懶的撥開長髮。柔順的黑髮在燈光下劃出優雅的弧度。「春節到了是吧？」

「你知道還唬我們（啾）！」見狀幼稚二人組瞬間跳起罵，香埜則撫著頭輕聲嘆氣。

「外面大紅大金的我眼睛都快被閃瞎了，還會不知道？」不想多說什麼，傺枒揮揮手，坐到辦公桌前。「總之，你們想玩想鬧我無所謂，只是今天的事還是要完成。拜託你們要搞派對也等你們把公事做好。」

「做好就可以玩？」星星眼一堆。

傺枒瞇眼抬起頭，眼睛閃過一絲無奈與笑意。「我猜猜－－」她輕哼著，手指點了點身旁的公文，連平常高度的四分之一都沒有……難怪前幾天的都特別多。「你們已經做好所有事，只等我說話？」

回應的是燦笑，以及更加閃亮的星星眼。

「－－真是，搞的我像是壓榨員工的死老闆。」無奈的嘆氣，她伸出手，在白色的紙張上落下簽名。「你們要搞多誇張我都沒意見，不過欠我的工作先給我交上來。」

一堆文件落下，整齊而詳細。

她哧了一聲。「好好好，玩你們的吧。」

「喔耶！！！」凜雲、小布、香埜跟喦茵同時擊掌。突然，喦茵轉過身問：「那，小－－」

傺枒瞪過來。

「……傺枒，」她忍不住苦笑，心情卻輕鬆異常。「你會來嗎？」

簽署著公文的手頓了幾秒，她抬頭，似笑非笑。

「這就要看你們邀的人……跟邀的『人』了，不是嗎？」

……啊啊，果然。

喦茵盯著她，笑。「當然是請『曦瑀』妳啊。」

「－－如果改的完我就會去。」她低下頭，繼續書寫著手上的東西。

她函首，轉過身，不意外的對上三雙無奈的眼睛，以及他們眼睛中反射出來、更加無奈的自己眼神。

有些事情，是他們改變不了的。即使已經過了這麼久，那些結，卻不曾消減。

而他們在渴望解決的同時，卻又慶幸著她至少還有這麼強的恨去支持她，讓她能繼續保持屬於人的部分。

矛盾，卻是他們能維持的最好狀態。

他們都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卻無能改變。

門無聲的關上，傺枒面無表情的看著離去的眾人，輕輕的點著唇思考。

「－－那群傢伙。」最後，她嘆氣著低下頭，奮筆即書。「既然有時間搞派對那就來幫我改公文啊混帳！！！！！！！」

「終－－於！」

做完所有的工作，傺枒用力的伸展著手臂。她眨著紫色的大眼睛，疲倦的揉了幾下肩膀。「累死了……」

她扭了扭脖子，不經意的看到旁邊桌上的照片。下意識的，她走過去，把照片拿起。

「……多管閒事的傢伙。」瞪了好幾秒，傺枒把照片放回原位。然後她拿起手機開始撥打號碼。

「喂，凜，等等派對在－－好，好我知道。嗯，我記得在哪裡……欸欸別太亂來啊，說認真的。」她頓了頓，最後嘆氣。「是，我知道了，我會叫他來啦。真是的三催四請是怎樣－－」

掛斷了電話，她思考了幾秒，然後撥了另一個電話。

電話頓了幾秒，然後接通。

「喂，我是『嘉月曦瑀』，我要求申請六道骸的暫時假釋令。密碼是……」

幾乎是電話掛斷的同時，蓮花的氣息就出現在身後。她不用回頭也可以知道站在身後的人是誰。而比起確認身分，她所作的第一件事情是走到辦公室的專用衣櫃中拿出一套衣服，丟。「快點換衣服，我可不想大新年的看到囚犯。」

「クフフ……」六道骸漫笑著，順手接過。「一見面就這樣對待我，就算是我也有點心痛呢。親愛的傺－－」

「曦瑀。」頭也不回，她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

他頓了一下，語氣不自覺的放柔。「曦瑀。」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會被放出來。」她哼了哼，把綁著緞帶的辮子拆開。「幫我綁。」幾乎是命令，她坐到辦公桌上，遠比年齡稚嫩的漂亮臉蛋上揚著驕傲而溫柔的笑。即使面對的是已經半裸的男人，她依舊沒有一絲害羞，只是坦然。

「クフフ，還是一樣一見到人就指使的大小姐啊。」他失笑的將衣服穿好走過去，接過緞帶的手繞到髮絲間，熟練的做著一直以來做的事情。他低下頭，幾乎是在傺枒－－或著說曦瑀的耳編呼氣。

「如果你不要的話，就放開吧。」曦瑀微微測過身，柔軟的紅唇擦過男人的頰，兩人的髮絲交揉。他們的距離是如此靠近，只要其中一人稍微改一下姿勢，唇就會相處。紫色的曈對上紅藍的眼，慵懶中帶著難掩的認真。「畢竟，你要等的時間會很久，很久。甚至我都沒辦法給出固定的時間。」

六道骸笑了，逞罰似的輕啃了她的脖子一下後離去。「クフフ，想都別想啊，嘉月曦瑀。」

「我會等妳的，直到我失去關於妳的一切前，我永遠不會放棄。」他低下頭，兩人的唇幾乎要碰在一起。但是下一秒，他退開，漂亮的辮子從指間滑下。他看著少女笑著收起鋼筆，苦笑。「クフフ，所以說，妳就別老是玩這招了。算我求妳，行不？」

「當然不可以，六道霧守。」曦瑀笑的甜膩，紫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哀傷。「我這個人，可是很會很會記仇的。」

「你隨時可以放棄，這句我可是很認真的。」「クフフ，我也是認真的。」

兩人對看一眼，同時看到那份堅決跟無奈。過了一會，他們同時笑開來。

這是一場拉鋸戰，而他們都看不見盡頭。

到了約定的點，不意外的就是打招呼、聊天、吃飯的俗套。其中比較有趣的大概只有凜雲跟小布厚著臉皮跑來找自己蹭紅包，讓她當下有種想弒友的衝動，不過最後她也只揍了他們幾拳後就把紅包丟給他們了。年紀更小的藍波跟一平倒是很自動的跑來盯著自己，直到她把那兩包錢送出去後才歡天喜地的跑走。

摸著懷中的紅包，曦瑀忍不住感嘆。「一平或弗蘭那幾個小鬼就算了，怎麼連阿綱你們都來跟我要紅包？！」瞪著眼，她轉過頭狠瞪。

「呃，畢竟曦瑀你比我們大……」阿綱乾笑，害羞的搔著頭。時間的洗鍊似乎沒有把當初天真的男孩盡數洗去，即使已經正式接任成了彭哥列首領－－或該說新彭哥列首領，但是他在熟人面前依舊是當初天真又偶爾廢柴的男孩。

就跟她一樣。

「算了。這麼說起來你到底解決了小春跟京子了沒？」給了個紅包意思意思，乾脆擔任大姐姐角色的曦瑀瞪著他。「拍拖了這麼多年，你誇不誇張？」

阿綱臉更紅了，在紅光映照下顯得更加狼狽。「沒、沒啦，曦瑀你別亂－－」

曦瑀翻了個大白眼。「不要臉紅！都幾歲了還在裝纯！你應該也不是處男了吧？」

「咦？！」「咦什麼，我可是都知道。包括當上首領第一天九代目就送了幾個美女來還有愛爾絲跟蘭德家族送的都有在你房間待－－」

「曦瑀——」破音了。

「找到了，首領！」在他決定要挖個洞埋住自己錢，獄寺跳出來，笑著拿出鞭炮。「咦？曦瑀妳跟首領講什麼？」他瞇著眼，警界的問。

而曦瑀也很自然又很順的回答：「你家偉大首領的戀愛史。」

更大聲的慘叫冒出來了。

「真是的……」趁著旁邊鬧成一團亂，曦瑀抽身離開，她無奈的耙梳柔軟的長髮，感覺髮絲在指間穿過。

「小姐你逃出來了？」喦茵拿著兩杯雞尾酒走過來，被曦瑀瞪了一眼。「喦－－茵！」

「嗚……習慣了啊。」她苦笑，突然疑惑的問：「那個……」

「怎麼？」她歪著頭看著紅中帶銀的身影，無論是過去或是現在，都是她少數倍以信任的人之一。「有什麼問題？」

「您早就知道今天是過年了，不是嗎？」她皺起漂亮的眉，銀色的曈充滿無力。「為什麼要裝做忘記？」

黑髮的少女歪著頭，笑。「因為我想欺負凜雲他們？」

「小－－」她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遠方的呼喊給打斷。曦瑀聳聳肩。「喦茵。犬在叫你囉。」

她皺了皺眉，盯了曦瑀好半晌才對曦瑀點個頭後無奈的離去。

對著走遠的身影，曦瑀斂下眼。

沒忘記，又如何？

「反正，團圓什麼的已經不可能了……」她搖了搖旁邊的雞尾酒，冰藍色的液體在圓滑的邊緣輕撞，濺起一顆顆圓珠，她楊起頭，一口飲盡。

有些事情，失去後，就是不能改變了。

「欸，煙火開始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聞言，她抬起頭，看到如段的墨黑天空染上了絢爛的色彩，奪目而短暫。

「クフフ，大小姐頭不酸嗎？」脖子被輕輕的揉，她翻了個白眼。「別偷罵我矮，六道骸。」

男人只是笑，突然開口。「大小姐，新年快樂。」

她抬起頭，對上男人的眼神。看了幾秒，她低下頭，看到身邊不知不覺聚集的人，她愣了幾秒，然後笑了。

「新年快樂。」

絢爛的煙火中，他們笑了，笑的像是在逝去的歲月前的他們，那麼單純，那麼無知，那麼虛幻而美好。

可是他們都知道，有些事情，永遠回不去了。

END